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聘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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聘禮

“娘,我爹他怎麽啦?”夏冬問道。

陳氏哽著聲,說不出話來,眼淚盈滿眼眶,順著臉頰滑落在地。

蘇林林看著陳氏模樣,心中不安起來,夏老三不會是出了什麽事吧!若真的出事了,這夏家可就沒能擔起事的男人了。夏冬也許就成了夏家家主了,他才十五歲啊,蘇林林不想他那麽早承擔起一個家的負擔。

“娘,我爹到底怎麽了?”夏冬見陳氏三番五次欲說都說不出話來,心裏難免急躁些。

“哥,你別催娘了……”蘇林林也不知該勸慰誰,只能是緊著年紀大些的陳氏了。

“你爹,你爹死了!”陳氏說完,便蹲在地上,掩面痛哭起來。

夏冬怔住了,站在一旁一動不動,嘴裏念叨著:“不可能的,這怎麽可能……”

蘇林林本做好了最壞的打算,可真聽到這消息,心還是有些沈重。她本該跟著陳氏一塊哭的,可是她卻哭不出來,就覺得心裏悶悶的,堵的厲害!

“娘,你胡說,我爹不可能死的,他說過,等他打戰回來,家裏就有銀子了,到時候家裏就能買條牛,我阿爺和大伯他們就不用自己辛苦翻田了!而且,他還答應過我,我在家好好照顧你和林林,他回來便帶我去縣裏見識見識!”夏冬不願相信,找著理由反駁陳氏。可是,這理由,恐怕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。

“我,我也想他能活著回來,可是,可是……”陳氏沒說兩句,又哭了起來。

等陳氏冷靜下來,蘇林林才了解到事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。

去年的大旱的時候,家中已許久無糧了,陳氏自己餓還好些,可是,看著夏冬和蘇林林,陳氏於心不忍。本打算帶著他倆一起去逃荒。她把和夏老三當年定親的銀鐲子給當了!才換回幾根小山芋,想著這幾根山芋省著點吃,在逃荒的路上還能堅持一段時間。可是在回來的路上,她為躲避逃荒的人,不小心跌下山溝,躺在山溝的時候,她聽了有人談論打戰的事,說是前線有個叫李開的將軍被困,手下幾萬人,連著將軍自己全部戰死沙場。

陳氏當下便心一驚,夏老三之前來過信,說是自己在一個叫李開的將軍手下做事。這李開不會就是夏老三的那個李開將軍吧!不會不會的,就算是,夏老三也不一定會死,也許會僥幸逃出生天了呢?

可是,接下來的對話卻讓陳氏徹底滅了希望。聽說敵方一把火把戰場燒了,有那沒死絕的人在火中被活活燒死了,敵軍走後,不知從哪跑開一群狼,將那燒焦的屍體啃的亂七八糟。也不知道,這些人還能不能安息哦!

陳氏被絕了希望,人就恍惚了起來,身上被劃傷,撞傷都不知道痛,憑著身體記憶走回了村裏。至於後來發生的事,蘇林林和夏冬便都知道了。

夏冬不說話,坐在門檻上,蘇林林看看陳氏,又看了看夏冬,不知道該怎樣安慰,照陳氏那種說法,夏老三是活不了了吧!

可是還有一點蘇林林不是很明白,既然陳氏知道夏老三死了,那為什麽還守著這夏家一座空房,就算為了兩個孩子,也應該選擇逃荒去啊!

很久之後,陳氏才跟蘇林林說過這事,她那時聽到的不僅僅有戰敗的消息,還聽到了大連村外,或者大一點說鎮以外好多地方已經不再接收荒民,有些地方甚至將已入城的荒民趕了出來。那時到處都亂成了一鍋粥,人吃人也是屢見不鮮。出去逃荒,還不如待在大連村。

大家心情都不好,蘇林林晚上就煮了些湯湯水水,陳氏隨意吃了些,便回到自己房裏了。蘇林林強迫夏冬吃了些,自己也跟著吃了些。

半夜三更時,蘇林林突然驚醒。蘇林林透過窗子看房外月光好,便鬼使神差地溜達到院子中。蘇林林打開房門,一擡頭便看見個身影立在院中,待定睛一看,是夏冬。

蘇林林怕自己打擾他,猶豫著是出還是進,最終擔憂取得了勝利,蘇林林還是邁出步子靠近夏冬。

“哥……”

夏冬回過頭,見是蘇林林,臉上浮出一絲微笑,“林林怎麽還不睡?”

“哥,你……你怎麽不睡?”明知道原因,蘇林林卻不敢提及,她怕,她怕夏冬會鉆牛角尖,陷進死胡同裏。

“哥出來透透氣!林林去睡吧!乖!”

放著他冷靜會吧,若是夏冬放不下,她打算給他做心理輔導!雖然這塊她不是很懂,但是張越安貌似曾經研究過,到時再拉他過來吧!

“哥,那我先進去了……你早些睡!”

“林林,你不要擔心哥!就今晚,明天我一定會好起來的,我答應過爹的,我要好好照顧你和娘的!”

月光下灑在夏冬臉上,暈開了那抹溫和的笑。蘇林林鼻頭一酸,說不出話,只能狠狠的點了點頭。這個人,恐怕自己不能再將他當個孩子看了。

第二天一早,陳氏便囑咐過夏冬和蘇林林,夏老三死了的事莫對外說。夏家人出去逃荒,到現在,一個都沒回來,不知是死了還是在他處過日子。若是村子裏其他人知道這夏家男人沒了,就他們這幾個孤兒寡母,少不得會受欺負。這個村子可都是些新人進來的,還亂著呢,誰會為你主持公道啊!夏冬還是個半大小子,等他大些,成家立業了,陳氏也就沒了這些擔憂了。

蘇林林背著一籮筐菜去接雲山找張越安了,張越安一個人在山裏,除了野菜,常年沒有其他蔬菜吃。陳氏心疼他,隔三差五的讓蘇林林送些新鮮的菜給他,之前陳氏還想勸他來夏家住,不過張越安說他一個人自在慣了,便拒絕了。

蘇林林遠遠見到接雲山,心情愉悅了起來。以前在她和陳氏、夏冬眼裏,接雲山是龍潭,是虎穴,是一個凡人不能進的禁地。可不知是來的次數多了,還是因為張越安的原因,接雲山現在對蘇林林來說,可是親切了不少,山裏的野獸蘇林林也見過一些,可是有大黃和張越安在,自己從未害怕過,也未曾受過傷。接雲山還是以前的那個接雲山,對蘇林林來說,又不是那個接雲山了。

蘇林林剛到接雲山山邊,張越安領著大黃迎了過來。

“嘿,你系統消息挺準的嗎?這次都沒讓我等!”

“系統準個鬼!咱這叫著心有靈犀一點通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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